終將被卷入的時代洪流
1985年,年過半百的歐文·雅各布斯做了一件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事。
他召集了6位老友————多數是通信頂級專家————開了一個會。正是在這次會議上,他們決定創立一家公司,名字叫做高通。這是他離任大學教授后的第二次創業。
就在同一年,在地球的另一端——中國青島,創建于1984年的海爾公司一歲了。時任公司廠長的張瑞敏也做了一件載入史冊的大事——砸冰箱。
不知道當時馬化騰有沒聽說這個新聞,這一年,他隨父母從海南省遷至深圳市,尚是一名13歲的懵懂初中生。
時光荏苒。
30年后,歷史的車輪駛過2015年。無比幸運的是,在嚴酷的市場廝殺中,三家公司不僅生存了下來,而且成為了各自領域的佼佼者,譽滿全球。
不同的是,這一年,31歲的海爾,年度凈利潤為43億人民幣;而30歲的高通,則高達53億美元,約合360億人民幣——其中的一半是專利授權費;與此同時,17歲的騰訊同年度凈利潤約300億人民幣。
海爾、高通和騰訊分別代表了3種類型的公司:傳統制造公司、技術型公司以及互聯網公司。
得益于改革開放和人口紅利,中國制造業走過了輝煌30年,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制造大國,貼著“中國制造”標簽的各色商品熱銷全球各地。而今,隨著人口紅利消失,傳統制造業遭遇發展瓶頸,輕則增長乏力,重則破產關停。
中國信息化百人會與德勤聯合發布的《2016全球制造業競爭力指數》稱,自2005年以來的10年間,中國的勞動力成本上升了5倍,比1995年漲了15倍。報告指出,中國制造業正面臨著勞動力成本上升、人口老齡化等諸多挑戰。
據世界銀行公布的數據,2013年中國制造業增加值在世界排名第一,占比達到20.8%。不過,自此之后,這一數值逐年下滑。
與此同時,還面臨另外一個眾所周知的問題,全球市場對于“中國制造”普遍存在“低質、廉價”的刻板印象。
在互聯網領域,曾經高速發展的狀態也因為遭遇模式創新天花板,不再具備爆發潛力。中國已經很難再誕生另外三家BAT。
在這種背景下,過去一年,技術創新被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方面,中國需要通過一場激烈的技術變革來維持制造業的勢能,乃至帶動整個國家從“制造大國”向“制造強國”邁進;此外,作為獨立的技術公司,其可觀的盈利前景也讓人垂涎。
技術創新,既是市場規則促生的產物,也是國家政策的鮮明指向,不管是“中國制造2025” 還是國務院印發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法》、國務院辦公廳印發實施《促進科技成果轉移轉化行動方案》、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實行以增加知識價值為導向分配政策的若干意見》,都是最為直接的呈現。
就在最近,工信部等3部門聯合印發《制造業人才發展規劃指南》,至此《中國制造2025》規劃體系全部發布,這標志著頂層設計基本完成,全面轉入實施階段,開啟了“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中國智造”的轉型升級之路。
整個華夏大地,涌起一股新的洪流。
潛行,尋找中國的高通和雅各布斯
陳榮根,是潛行在這股洪流中的一員。
作為首批國家級眾創空間——創客總部的合伙人,陳榮根早在2015年就意識到了這股涌動的暗流,并且毅然開始探索公司的戰略轉型,把定位進一步明晰為:專注實驗室技術投資和孵化的知識資本孵化器,專業投資孵化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前沿技術與技術精英,提供早期投資、業務對接和辦公場地等服務,幫助投資以及孵化的技術項目與產業鏈上的大型企業建立業務合作關系。

他敏銳地捕捉到,在中國高校和科研院所,蘊含著中國科技發展的原動力,亟待爆發。而伴隨著一系列針對科研人員的鼓勵政策的出臺,這種進程正在被加速。
為了更好理解這種變革所帶來的產業震動,讓我們再次回到文章最初雅各布斯的故事。
在博士畢業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雅各布斯的主要職業是高校老師。先是在麻省理工大學任職電子工程系助理教授,此后去往了加利福尼亞大學圣迭戈分校擔任教授,直到1972年————在此期間,他開啟了人生的第一次創業,創建Linkabit公司。
雅各布斯是一位優秀的學者。在麻省理工學院工作期間,他與人合寫的數字通信原理教材,如今依然在“折磨”著遍及全球的通信專業大學生。
從雅各布斯身上我們可以看到,在學者和企業家之間,并非橫亙著一條鴻溝。恰恰相反,如果環境允許,且將自身優勢利用得當,兩者完全能夠做到相得益彰。
陳榮根也希望,在高校和科研院所找到中國的雅各布斯。在過去的一年半,他和團隊一直深入在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前線,尋找優質項目進行投資與孵化。
陳榮根發現,在高校和科研院所,中國的技術積累,遠超出了他此前的預期,其中不乏有大量技術處于世界領先水平——這讓他對于公司方向更加樂觀。不過,問題同樣存在——許多技術大神對科研頗為投入,而涉及到技術的產品化以及市場推廣,就顯得有些乏力。
“比如,如果要創立一家技術公司,除了技術合伙人,還需要一名市場合伙人。”然而,短期之內尋找到契合的人選并非易事。不過,時不我待。于是,創客總部想到了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即把自己團隊的市場以及產品力量輸入到技術項目中去,幫助項目解決技術產品化、產品定位、市場推廣甚至銷售等環節的問題。
這也正是創客總部一直倡導的“協同創業”理念在實踐中的落地應用。“有的項目,在我們幫助完成產品定位后找到了頗有前景的市場方向;有的項目需要資金助力,我們團隊便提供資金支持,另外幫助他們對接下一輪融資;有的項目,已經做出了不錯的產品但自己不懂如何變現,我們就幫他們在產業鏈上尋找買家……”
如今,創客總部的支撐力量已經足夠成熟與齊備,剩下的事,便是發掘出更多的“雅各布斯”——既有頂尖的科研能力,同時又具備成為一個優秀創業家潛力的復合型人才。
誠然,并非每個科研人員都能成為雅各布斯。陳榮根認為,個人意愿或者“初心”是非常重要的,也就是說,除了強大的科研實力,他們首先還需要具備強烈的自我意愿去帶領一支團隊,取得商業上的成功。“只有意愿足夠強大,其它能力諸如領導能力、心胸、視野、商業嗅覺才能夠充分發揮作用。”
雖是鳳毛麟角,但依然有多個技術項目入了創客總部的法眼。
據了解,截至2017年1月,通過創客總部評審入孵的項目有275個,有122個獲得了投資,金額達11.3億元人民幣,單個項目單次獲得最高融資2.3億元人民幣,其中創客總部投資了50個項目。
除了自有的一億多元投資基金,創客總部還聯合聯想之星、西科天使、凱風創投、北大明德、德沃基金、AA投資、峰瑞資本和乾明天使等形成投資聯盟,整合更多資金和資源投資優秀項目。
不妨從創客總部投資和孵化的技術項目中舉幾個例子。
芯合科技是創客總部投資的一個來自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科技成果轉化項目。陳榮根介紹,該項目“擁有歷經8年自主研發的舵機和新型伺服系統驅動器,不但精準度更高(+微信關注網絡世界),而且成本僅為進口同類產品的三分之一,傳統國產產品成本的二分之一。此外,其控制系統源代碼開源化彌補了其它同類產品的弊端,對于推動機器人產業快速發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來自北大的科技成果項目博云視覺,其圖像搜索技術打敗了美國斯坦福大學、華為、三星、意法半導體、意大利電信等多家公司,最終被最新國際標準CDVS采納,其用戶有阿里云、百度、易華錄等多家中國知名公司。
此外,來自天津大學的變胞機器人項目、來自北京大學的納米發電技術、來自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科技成果轉化項目微跑等多個項目也都已經憑借自身的技術實力,在市場中立足。
是機遇也是使命:促進產業轉型升級
為了保證所有孵化以及投資的項目都能夠穩健成長,并且順利實現技術變現,創客總部做足了準備:擁有多位具有十余年創業經驗的合伙人、實戰經驗豐富的創業導師和創業先鋒團隊為創業團隊提供輔導,幫助創業團隊解決技術、產品、人才、市場、資金和法律等問題。
經過一年半的探索,創客總部的一個角色愈發明晰:作為創業項目和大型企業溝通與合作的橋梁,幫助雙方建立合作關系,讓技術創新通過產業鏈協作,助力產業升級,并為項目自身帶來經濟收益。
“伴隨著傳統企業的轉型升級,這種需求還是非常強勁的。”陳榮根說,創客總部的價值在于“促進科技成果轉化與科技創業者的能力成長和業務發展,投資和孵化革命性的技術,推動我國產業升級”。
不過,陳榮根也指出,企業很少會購買某一項技術,他們需要的是一套完整的產品或者解決方案。而創客總部團隊所輸出的產品與市場能力恰恰能一展拳腳。
陳榮根希望,能夠把自身團隊這種能力放大到極致,做好高校和科研院所與產業鏈大型企業溝通合作的橋梁,成為高校和科研院所科技成果往產業鏈轉化的第一站。
如今,創客總部已經與多家大型企業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共贏關系,共同支持創業者創新創業,促進產業升級。
土壤成熟,正是“播種”最佳時機
經過一年半的探索,創客總部的模式基本清晰,而相關資源也基本齊備。2017年,陳榮根為創客總部定的基調是“潛行、精進”。
他說:“現在都在說經濟下行,壓力比較大,但從創業角度來講,是播種的好時候。應該大膽嘗試。大家都已經看到機會比較好的時候,其實時機已經過去了。對于機會,有人看到幼苗,有人看到種子,有人看到土壤。土壤成熟了就開始投入,是最好的時機”。
他希望,更多的科技項目、更多的科研人員能夠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創造自己的歷史。而創客總部,將通過日益精進的服務,默默為優秀的項目提供最好的支持。
潛行,精進。
在文章的最后,我們再來舉一個潛行、精進的例子。
2015年,創立于1987年的中國臺灣半導體公司臺積電28歲了。這一年,它遞交了一個相當滿意的成績單——年度凈利潤超過了600億人民幣。而2016財年,就當整個中國創投行業都在討論資本寒冬時,就當中國手機制造商為了究竟誰是市場老大而爭得面紅耳赤時,這家公司默默把1000億人民幣的年度利潤裝進了口袋。
寒冬之外,有春天。
作為高端科研工作者,或許該是重新規劃自己的時候了。